“呵~你怎麽沒有錯!”尹昊東抓起她的手腕,即便是上了年紀,可是依然輕易的就将她的皮膚上捏出了醒目的紅痕,“你難道還不明白,你從出生開始,就是個錯誤。”
說完這句話,尹昊東的嘴角留笑,他清晰的看見了眼前這個剛才還一臉正氣的女人猛然緊縮了瞳孔,像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垮掉了臉色。
從出生開始開始,就是個錯誤。
尹陌煙的腦海裏不停的回響着這句話,每一個字都重重的落在了她的心上,給以她一記重擊。
原來連她無法選擇的出生,都是被早早的定義了詛咒。
“呵呵呵……怪不得……”她輕聲呢喃出來,“原來早早就被注定的命運,自己怎麽還能這麽幼稚的想要争取改變。”想想尹陌煙自己都覺得幼稚可笑,不自量力。
“既然你知道已經改變不了這些事情,那就最好是聽我的安排,這樣我還能讓你繼續留在尹家。”
“我還有留在尹家的必要嗎?”尹陌煙擒着眼淚,語氣依舊倔強,“我在你眼裏既然是個罪人是個錯誤,那倒不如放我條生路讓我離開尹家去外面自生自滅的好,這樣也正随了你的意,眼不見淨不是更好?”
“不可能!”尹昊東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為什麽!”
“尹陌煙,你給我聽清楚了”,尹昊東再次往上扯了扯她的手腕,迫使着她看向自己,“我不管你現在要幹什麽,總之從明天開始我恢複你的職位,你給我乖乖回公司上班去別再出什麽幺蛾子。”
“上班?”尹陌煙一愣,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難道……他想通,肯接受我所以讓我重回公司了!
“與其看你在家裏當個活死人,我不如好好的利用資源讓你在公司,這樣也算是我對你養育的一種補償。”
剛剛生出的一點點希望就這樣被無情的澆滅,她的腦袋立刻就低垂了下來。
所以讓自己留下來,只是為了物盡其用罷了……
“我不要去公司”,她額前的頭發遮住了她的半張臉蛋,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臉上有着怎麽樣的表情,“你放我走吧。”語氣很輕很輕,或許她自己都知道這要求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呵呵,放你走,陌煙啊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尹昊東冷笑一聲,将她的手腕狠狠的甩開,這力度連帶着将她手上緊拽的糖紙一齊飛了出去。
不等尹陌煙做出反應,尹昊東直接擡腳踩過這些碎片,不留一點兒情分。
“你自己好好想想,別整天浪費時間浪費我的錢,我希望明天能在公司看到你準時報到的身影。”
說完他背着手冷着臉走了出去,就和來時一個模樣。
尹陌煙僵直着身板站在原地,像是失去了牽線人的提線木偶一般,不會動也不會說話。
只是她的嘴唇微微的半張着,輕輕的動着卻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調。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着光着的腳丫都已經凍成了烏青色,等着那手機的屏幕閃了又閃直到沒電,等着窗外吹起的涼風将地面上沉睡的糖紙片吹散到了四處,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不要,不要,不要……”
像是魔怔了一般,她“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伸出手将地上飛散的紙片撿起來。
不過老天爺像是故意逗着她玩兒一般,剛剛抓住了這一片,另一片又從身邊飛走,到最後來來回回卻什麽都沒有抓住。
“不要,不要……這是我的……不要走……”
即便是什麽都沒有抓住,可是她卻像是個機器人一般的重複着剛剛的動作,一遍又一遍。
不知為什麽,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到最後只聽見滴答滴答的聲響,那是眼淚的聲音吶,那是心碎的聲音呢……
窗外的陽光依舊燦爛着,明媚着,固執的照在這房間的一片小小的天地裏。尹陌煙光着腳跪在這地面上,佝偻着腰身不停的流着眼淚。
她的嘴裏反反複複的念叨着“不要不要”,可是誰都知道,木已成舟,唯有接受。
就算她不甘心,就算她不承認,可是已經回不去了。就像是剛剛被踩過的紙片,用盡了力氣也撫不平這褶皺了。
還不了原了。
在新房子裏轉悠了好久,安暖一直都處于一種興奮的狀态,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而平日裏霸道帥氣的總裁洛澤川卻正兒八經的做起了她的小跟班,陪着她鬧騰。
直到安暖蹲在後花園裏看着螞蟻搬家了很久,站起來的時候卻突然又倒了下去,剛剛溫馨的畫風才突然變了個調。
“暖暖,暖暖……”
看着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人兒臉色一下子慘敗一片,倒在自己的懷裏面緊閉着雙眼,任他怎麽喊叫都不應答,洛澤川是真的在那刻慌了神。
搖晃身子,掐人中,喊名字……這一系列的方法都行不通了之後,洛澤川第二反應就是橫抱起安暖沖出門去。
“暖暖你等着啊,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雖然知道昏迷的安暖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不過還是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着,就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
看着自己的車就在不遠處了,洛澤川的步伐又加快了許多。
“澤川……”不過剛剛要打開車門的時候,洛澤川卻聽到一陣弱弱的呼喚,低頭一看,剛剛還昏迷不醒的安暖此刻已經在輕顫着睫毛了。
“暖暖,你別着急啊,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兒的,你把我放下來吧。”聽到醫院兩個字,安暖立刻瞪着雙眼拒絕道。。
“怎麽可能沒事呢,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多吓人!”
“我真的……”
“好了別說了你休息會兒,醫院一會兒就到了。”
看着安暖搖着腦袋的樣子,洛澤川想也沒想到的就打斷了她的話,直接拉開車門将她放在了後座讓她躺在休息,而自己則踩着油門朝着醫院的地方直奔去。
醫院裏,洛澤川坐在靠椅上板着臉看着安暖,一言不發。而安暖則坐在他的身邊,低垂着腦袋看着自己的腳尖。
看樣子,此刻周遭的氣壓很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