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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澤川走了過來,提着她的一只衣袖,就像擡了一只貓咪一樣的輕松,将她從地上拉到了床邊坐下,讓她遠離了那破碎的玻璃碎片。

“我只是想來拿醫藥箱,可是沒想到把咖啡杯給摔壞了,而且還把你的文件給……”安暖癟着嘴角,低着頭将損壞的文件舉到洛澤川的面前,語氣裏充滿了自責,“都怪我笨手笨腳的,才會把一件小事情都弄得這麽糟糕,真的很對不起……”

洛澤川接過那一沓文件,順便的翻看了幾頁,的确是自己明天開會就要用到的材料,不過開口的時候卻不是責問安暖。

“你拿醫藥箱來做什麽?”

“哈?”

安暖本來都在心裏打好的草稿,要是洛澤川問自己這些文件該怎麽處理的話,就扛下來自己進行修複,等着修好了在還給他。不過誰知道他壓根就沒問這個事情,安暖反倒是被整蒙了。

“我問你,你拿着醫藥箱做什麽?”

洛澤川耐着性子,再次重複了剛剛的問題。

安暖這才擡起頭來,看着他嚴肅的表情确認着自己并沒有聽錯,伸出手撓了撓腦袋,道:“我的手不小心被燙傷了,今天洗碗的時候把上的水泡給弄破了,太疼了我才我想說找找醫藥箱裏有沒有什麽藥可以敷一敷。”

“那個,你的文件交給我吧,我待會把它修複好了再還給你。”

安暖現在哪還有心思想這些,她最擔心的是自己闖下的禍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工作。

說着安暖站了起來,伸出手就想把文件從洛澤川的手裏邊拿過來,可是洛澤川卻反手一抓,直接捏緊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掌心攤開在自己的眼前。

幾個顯眼的水泡一下子就被洛澤川看見了。

“你這個水泡起了有多久了?”洛澤川的語氣依舊沒有半點緩和。

“啊?沒事沒事的,都是小傷”,安暖擺擺手,毫不在意這傷口,她現在一心只想拿回那些文件,“我還是先去修複文件吧,這個事情比較重要。”

即使手腕還被自己握在手裏,安暖都還是不安分,小眼神一勁兒的瞅着文件。洛澤川看見她這不死心的模樣,幹脆就把文件丢在了床的另一邊,這下她想拿也拿不到了。

“我問你這個水泡起了多久了,疼了多久了?”

“就一兩天,剛剛洗碗的時候覺得疼。”看着洛澤川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安暖終于有所察覺,立刻乖乖的坐直了身板,回答他的話題。

不過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洛澤川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拉過她的手坐在床緣邊,将醫藥箱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拿出了棉花和雙氧水出來。

雙氧水沒有酒精那麽猛烈的疼痛,不過畢竟已經破了水泡,即使塗抹的是它,安暖卻還是覺得好疼,被洛澤川緊緊握着的手還是條件反射般的一直往後縮。

即使洛澤川已經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可是還是耐不住她不聽話的手。

“你再敢亂亂動一下,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順口一來又是這句威脅。

從前安暖每次不聽話或者是耍無賴的時候,洛澤川總喜歡拿着這句話來威脅安暖。只要這句話一說出口,安暖立刻就乖順了不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洛澤川嚴肅的表情和口吻還是她真的怕自己會被丢出去。

常有人說,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重複21天,就會變成一種習慣。而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早就超過了這個期限,這句話也出現了無數次,或許兩個人已經連同對方把這當做了習慣。

果然聽到這句話之後,安暖就乖乖的坐在那裏,手拇指都不敢多動一下。

雖然嘴裏面會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吃痛的呼吸聲,但是安暖能夠感覺到洛澤川的動作已經又輕了幾分。

洛澤川像這樣認真體貼的為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不在少數,可是如今看來,卻顯得彌足珍貴。

這些天來,此刻是他第一次真的像從前那般溫柔的對待着自己,不是那種在林慧面前的刻意假裝。安暖偷偷的擡着眼睛看着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做出什麽大的動靜打破了現在難得的安寧。

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洛澤川更是熟練的将傷口包紮完畢,緊接着收拾着醫藥箱。

“诶那個……等一等”,看着洛澤川站起身來,安暖立刻也從床上蹦了下來,一把蠟拉住了他的衣角,“那文件我要怎麽辦?”

洛澤川低頭看着她扯過衣服的小手,接着又看見了她踩在地上光着的腳丫,語氣冷冷的說道:“在解決文件的問題之前,麻煩請你先把拖鞋穿上再來跟我說話。”

這蠢女人,剛剛打碎的玻璃杯還沒來得及掃幹淨,萬一又被割傷了腳板心該怎麽辦。

“哦哦,我知道了。”

洛澤川一發話,安暖就立刻到門邊将拖鞋穿上,再叮叮咚咚的跑了回來。

“拖鞋我穿好了,你快點兒把文件交給我吧,我一定可以處理好的。”

安暖拍了拍胸脯保證道,看上去可有信心了。

“你确定你能處理好?”洛澤川挑了挑眉毛,将文件拿給了她。

“肯定啊,我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況且這有什麽嘛,又不是沒在公司做過……”

安暖拿着文件一邊翻看一邊說話,只不過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本來還以為是什麽之前工作常常處理的文稿或者是設計圖,可是沒想到竟然是財務報表。

洛澤川繞有趣味的看着安暖,語氣裏帶着些許的把玩味道,“你确定你真的可以處理好這些嗎?”

從讀書的時候,身為數學課代表的洛澤川就很清楚,安暖和數學簡直就是八字不合,完全不能和睦相處。

一看到數字就犯難的安暖,面對這麽一沓的財務報表,別說處理了,就是連看都看不懂。可是畢竟是自己闖下的禍,總是要負責任的。

就在洛澤川看着她的臉一點一點的漲紅起來的時候,安暖咬咬牙還是開了口。

“大……大不了,我一邊學一邊試着……”

說着說着,連安暖自己都覺得這話也太不靠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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