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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碗裏騰騰的熱氣,艾洛陽在朦胧中看見了安暖安靜而又美好的面容,這是他最愛的樣子。

“嗯,安暖還真沒看出來啊,你的手藝居然這麽好”,捧起有些燙手的瓷碗,艾洛陽很給面子的大口品嘗起來,一邊喝還不忘一邊美言幾句,“平時看着你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會進廚房的人,瞧瞧你的手,明明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嘛。”

“得了吧你,現在生着病還這麽能說啊。”安暖才不會被這些花言巧語所蒙騙,只是笑了笑順勢坐在艾洛陽的對面,“你當我還是十多歲的小女孩啊,這些甜言蜜語我才是吃不消了。”

“是是是,我們安暖就是與衆不同,瞧瞧這雙手就知道了”,艾洛陽砸砸嘴巴,眼睛一勾,“這麽會做飯還能保持這麽白嫩的肌膚,不錯嘛~”

安暖眯着眼,看着對面那狡黠的眼神,沒憋住笑意,輕聲道:“你以為我真的喜歡做飯啊,那麽多油煙,這可是女人的天敵呢。”

“哦~是嗎?那你不要告訴我你這初廚藝是天生遺傳的基因決定了啊。”

艾洛陽敲了敲筷子,看着她要怎麽解釋。

“切,還不是因為那個洛澤川以前老是耍着無賴要我給他做飯,不然誰會有那個閑工夫來……”

安暖想也沒想的就從嘴裏蹦出了洛澤川的名字,等着自己意識到的時候,立馬在句末閉上了嘴。

不過閉上嘴好像也沒有什麽用了,原本氣氛挺好的餐桌上,一下子空氣似乎都凝固在了一起。

安暖低着腦袋,緊緊的咬着嘴唇,心裏一個勁兒的後悔着。

安暖,你不是說好的要忘記洛澤川,要和他徹底分開了嗎?現在這樣無時無刻都随時記挂着他又算什麽?

而且,還當着艾洛陽的面……

想到這裏,安暖低着腦袋卻偷偷擡起了眼皮,打量起了對面的男人。

他聽着這話會不會一不高興就把我趕出去啊……畢竟我住進來就是因為他看着我被洛家給趕了出來,才會好心收留我的。但是現在我卻還記挂着姓洛的人,好像怎麽說我都是錯的。

不過和安暖想象得相差甚遠,艾洛陽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樣子,甚至面不改色的繼續喝着他的湯。

其實艾洛陽的這幅淡定的模樣,不是刻意強撐出來的,而是他的心裏真的對此很坦然。

他知道洛澤川對于安暖來說,有多麽的難以忘懷,占據着多麽重要的地位。至少在現在看來,他是無法取代洛澤川的。

所以他不強求安暖現在能夠忘記他,此刻她能在他的身邊就已經知足了。

“快喝湯啊,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成果,多少得犒勞犒勞這份辛苦吧。”

“啊?呃……好好。”

拿着勺子,安暖心不在焉的舀着碗裏的湯。

“嘶~好燙!”

心裏面一直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安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碗裏面是盛着剛剛出鍋的熱湯,一瞬間,嘴邊的起了一個水泡。

就是心不在焉的後果。

“你看看你,怎麽喝個湯都能搞成這樣,真的是個蠢女人。”

艾洛陽一邊拿着紙巾為她擦着嘴巴,一邊還皺着眉頭的關心着她。

安暖在那一刻愣在了原地。

蠢女人,這是安暖再熟悉不過的話語。

每一次安暖笨手笨腳的時候,每一次她闖禍的時候,每一次她攤上麻煩的事情之後,洛澤川總事會拿着這三個字罵着她,但是盡管心裏生氣,但是卻還是憋着一肚子的氣來為她收拾爛攤子。

想到這裏,安暖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睛裏面好像就快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來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安暖在慌亂中翻找着手機。

“時間看着不早了呢,我應該要回去了吧。”

別過頭,安暖一把拿起桌角的手機,用力的點了點,看着手機完全沒有反應,才想起下班的時候手機已經壞了。

“哎……”

艾洛陽在站在一旁看着安暖有些煩躁的把手機丢在了桌面上,感覺出了她的情緒不怎麽好。

“怎麽了?看你的樣子,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沒什麽……”

很多的時候,安暖都選擇對自己的事情保持沉默,好像太多的事情,她已經學會了把它們通通都壓在心裏。

“時候不早了,我想真得要回家了。”安暖故意躲過艾洛陽關心的眼神,起身收拾自己的行李。

“安暖,要不然我送送你吧。”看着她起身,艾洛陽也跟着站了起來。

“不用了。”

走在門口,安暖伸出手來阻止了他的腳步。

“洛陽,我看你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你自己就好好的在家裏面休息休息吧,我有時間再過來看看你。”

“我沒事的,我送送你完全沒問題的。”

“我想一個人靜靜!”

安暖再擡起頭來時,已經紅了眼眶。

“對不起洛陽,最近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所以,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

她的聲音裏明顯的還夾雜着顫抖的音線,艾洛陽的雙手擡起了又放下,最後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嗯,你回去吧,自己一個人小心點。”

“好。”

說完這句話,安暖踏出了房門,只留着艾洛陽一個人站在門口,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和着微黃的燈光交雜在一起,對影成三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意味至此。

街上的路燈今晚沒有往日那麽明亮,甚至還有那麽一兩盞像是出了故障,一閃一閃的懸挂在路邊。

今晚沒有皎潔的月亮,沒有湛藍的天空,沒有滿天的繁星。今天的夜風很大,路上的來往的行人很少。

好像眼前的風景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但好像什麽都不一樣了。

伴着這夜風,安暖感覺到了它的寒意,伸手往上擡了擡,護住了自己的手臂。

很少有這樣的機會這麽悠閑的走在路邊,距離上一次這樣,好像還是在大理的泸沽湖邊,那時候,洛澤川還在身邊。

洛澤川,這個名字就好像是安暖心裏頭深埋的一根銀針。一提起來,它就會刺痛安暖的心髒,像是用盡了全力一般,痛到她沒辦法呼吸,好像下一刻,就要死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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