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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了。”

桂祥的聲音是啞的,讓我再一次想起剛剛他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發出的聲音。而他說着還往前走,我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眼前的男人,“走,不然,我死給你看。”

“要死也是我,怎麽會是你呢。”

說的好,太好了。我拿下脖子上的刀,直接扔到了桂祥腳下,“留下點兒什麽,我們從此路歸路,橋歸橋。”他膽子小,做不出什麽大事,這也是我當初同意跟他交往的原因之一,出門在外,膽子小讓人放心。這才把刀子扔給他,吓吓他,讓他走人。

桂祥不相信地看着我,我也不相信這話是自己說的。這幾年,他爸媽先後去逝,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兩個一起打理的。我沒什麽積蓄,除了自己開銷,還留了一些,其他的全貼補他了。幾年下來,要說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眼裏揉不得沙子,完了就是完了。

在我的堅持下,桂祥拿起了腳下的刀子,“你要什麽?”

在心裏冷笑,他居然問我要什麽,好像是我想的他就會給一樣的。而我,真沒想要他什麽。就如跟他在一起一樣,我從未想過能從他那裏得到什麽本不屬于我的東西,唯一奢望的就是在我需要的時候他可以給我溫暖,可以讓我靠一靠。“你随便,兩清就行。”

我的話才落,桂祥的刀子直接落在了他的小拇指上,并且快速地削下。在我錯愕間,一節手指就這樣落在了我的腳下。

我不讓自己哭,只是看着腳下的桂祥身體的一部分。他既然有如此定力,為什麽要背着我找女人,只能說他不愛我。除此之外,我找不出其他的解釋。

若他找的比我強,我放手。可…不想說了,也不想提。一切,都在這一刻更徹底地結束了。

雨中桂祥看起來有些狼狽,如果我沒看錯,身上的衣服還是去年我給他買的那件。有人說,男人的心和肉~體是分離的。他可以睡一個女人,但是未必愛。現在,我分不清他是那一種。

但自己決定了不會回頭,這個決定特別快,在我沖進他的屋子,揮起手裏棒子的同時,也在這一刻。

在我又一次擡眼看向桂祥時,平時跟他說讓他走,我們結束了,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桂祥看着我,從他的眼裏我看出了有感情的流露,可我已經不需要了。曾經他每每這樣看着我,我都會覺得自己是個幸福的女人。但此時,我覺得是如此地諷刺。

“是我欠的,現在還了,我們從新開始。”

我笑了,然後往後退。他從另一個女人身上下來,站到我的面前說從新開始。我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和勇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臉皮原來就這麽厚,只是我未曾經發現。

我可以什麽都沒有,包括愛情。但是,我保留自己的驕傲和卑微地自尊。我努力地奔走在這個世界上,只想過得更好。但,我不需要根本不屬于我的東西,哪怕再好。

而桂祥的好,今天的我已經不需要了,要不起,也不敢要。看着他,收起自己的笑顏。淡淡,輕輕地開口。“桂祥,別看輕我。”

從新開始,說的多輕巧。有誰知道,我跟他的開始耗盡了我多少的身心。又有誰知道,我是多麽地全心全意對他。

有些傷,一次就足夠。有些人,一次就可以看得很徹底。

不再理會雨中的男愉,轉身進屋,從裏面鎖上了我的門。你可以不愛我,也可以背叛我。但是,請你給我的尊嚴留下一點點的空間。

我是什麽也沒有,但也絕不回頭。

身後是桂祥的拍門聲,還有他的叫喊。眼前是奄奄一息的男人,我不認識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現在要做的就是救眼前的男人,身後的已經與我無關。再深深地吐了口氣,抹了把臉。拉上厚厚的窗簾,我這個人沒什麽安全感,窗簾特別厚,這樣晚上的時候感覺好一些,今天到是派上用場了。

找來剪刀把男人身上所有的衣服全剪開,檢查他的傷口。翻出我的簡易藥箱開始給他清創。沒有怕,也沒有後悔。現在,我一心想他活着。

人活在世不易,能活着當然要活着。死,是最後的歸宿,如果有可能,不要輕言放棄。

雨還在下,我手上沒停。可心卻特別地亂,真跟歌詞寫的那樣,心亂如麻。

做完一切,我還是沒從渾渾噩噩中走出來。更沒有力氣把他弄到床上去。幹脆直接找了毯子,把他滾到了毯子上,又拿了被子給他蓋上。同時給他灌了消炎藥還有退燒藥,以防萬一。

身上沒什麽要命的傷,但是七七八八的也不少,還有些是舊傷。想不出他是個什麽人,為什麽會有這些傷,也沒有精力去想了。窩在自己的小床上,直接睡了過去。

雨過天晴,我是在一雙大手的撫~摸下醒來的,開始以為是錯覺。在确定是真的後,一下從床上滾了下來。

“你他媽的摸什麽呢?”

吼着,但是聽得出聲音裏有着顫抖,自己都知道沒有底氣。

他停了下來,靠在了床邊,沒有說話。我呢,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看向了他時,“你是個瞎子?還是瞎了?”昨天都沒顧得上問,現在才看清他的臉,明明睜着一雙有神的眼睛啊。可看樣子也不是裝的,讓我無法相信看到的一切。

“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一時想不出有什麽區別。于是開口胡說,“要是瞎了,或許還能治。”

男人笑了,沒有出聲,不過,我看出來了。只是不懂他為什麽笑,是我的話好笑,還是他聽我說他的眼睛有治而笑。

而我根本沒有想過會救回來一個瞎子,現在要怎麽辦?

“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說着,也起身,開始換衣服。當着他的面兒,反正他也看不見。

沒得到回應,我回頭看向了他。他還靠在床前,閉上了眼睛。跟沒聽見我說的話一樣的,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

“喂,你不會耳朵也不好使了吧。”

他還是不理我,而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更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于是,挨着他坐了下來,輕輕地嘆了口氣。

兩個根本就沒有交集的人面對着同一個方向,無語中…

太陽在慢慢地升高,是個晴朗的日子。“你能感受到陽光嗎?”我問的,也像在問自己,因為知道他可能不會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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