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辜憨憨X女親衛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辜興明和國公夫人之間的事情了,吳武帶着管家等人把倒地不起的婆子拖走,然後退了出去。
辜興明也沒什麽好談,他和母親之間很陌生。小時候,他被乳母帶大,後來跟着祖父去了塞北,過年時候可能回來,可能不回來,再有就是回京師和侯四雞飛狗跳的相過一回親。
辜興明再次表明立場:“吳武是我妻子,你們欺負她,就是欺負我。你們不認她,就是不認我。”
國公夫人:“她能幫到你什麽?能幫你在同僚之間交際嗎?你幫你打理鋪子、田産嗎?能幫你教養兒女嗎?”
辜興明:“她是我妻子。同僚之間的交際,我自己有分寸,不需要吳武幫我多做什麽。如果她想要交際,我不會攔着她,不想也不會強迫她。我現在的鋪子、田産不算,就是宅子和陛下的賞賜也足夠我倆一輩子衣食無憂。至于兒女,像她很好。”
國公夫人氣得倒仰:“你懂什麽?你才多大?這是你一輩子的事情。”
辜興明:“我的事情該由我自己決定。從我十一歲走上戰場起,我的生死、将士的生死就由我決定。現在也是一樣。”
國公夫人無論說什麽,辜興明都很平靜也很漠然。
以前他沒有理想的妻子,娶誰都一樣,他聽從了祖父的安排。如今他有了心愛的妻子,以後如何自然由他和吳武決定。
國公夫人磨破了嘴皮子,最後質問:“你不要家裏了嗎?不要父母兄弟了嗎?你要守着她過一輩子嗎?”
辜興明漠然:“我從十一歲起,就沒有父母兄弟了。我留在國公府不過是想給吳武一個家,但我錯了,國公府不是吳武的家,也就不是我的家。”
辜興明多次說過“你們不認吳武,也就是不認我”,但沒人放在心上。終究是他們不了解辜興明,把他當作一個可以為家族帶來榮耀又任人擺布的物件。
但十一歲就上戰場的塞北主帥又怎麽可能會随意任人擺布,說的話自然也言出必行。
國公夫人拂袖而去,留下一句“總有人後悔的那一天”。
辜興明看着國公夫人遠去,最後的一絲母子情緣也被徹底斬斷。或者說,從國公夫人上門來逼迫吳武的時候,母子親情就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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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國公夫人的表情,吳武就知道她和辜興明談崩了。國公夫人的做派太強勢,根本不可能讓辜興明妥協,只會讓辜興明更強勢。
“對不起,我……”吳武不知道怎麽說,但她真的心疼,心疼辜興明十一歲上戰場,心疼別的孩子在玩耍打鬧的年紀他卻在出生入死。
他替的是本該承擔家族責任的國公和世子,那國公和世子又在幹什麽?有沒有感激過他?答案恐怕從國公夫人的态度裏吳武就知道了——沒有。
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辜興明自己願意的,而非他們逼迫的,所以沒有感激、沒有愧疚,但他們不想想沒有辜興明,老國公會帶誰上戰場,國公府還是現在的樣子嗎……他們在京城驕奢淫逸,荒度歲月,留下辜興明在塞北飲馬長城,浴血奮戰。
吳武也很愧疚,不再是愧疚害他失去家,而是愧疚沒能早點給他一個家。他守護着長城後面千千萬萬百姓的小家,但沒人能夠給他一個家……
吳武下了一個決定:“你沒有家人了,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會陪着你,永遠和你一起走下去的。”
辜興明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有你足夠了。我早就習慣了沒有家底日子。有了你,我就又有家了。”
辜興明:“其實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我在意的人除了祖父、老侯爺,就是你了。我為了祖父和老侯爺的意願,可以娶我不喜歡的侯四,但有了你,我才知道什麽叫做家。”
吳武:“我會陪着你的。”她現在幫不了辜興明,不代表以後她幫不了辜興明。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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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武在離開兵營,換回女兒身後,一度很不習慣沒有訓練的日子,每天除了和辜興明早起練武外,她總想做點什麽。
外面的世界比兵營更加廣闊。
她決定開镖局。
沒了柔然的騷擾,大周通往西域的陸路運輸很暢通。如今在秦元旻派出海船出使各國後,海路運輸也發展起來,不少商人決定下海貿易。
但沿途也有了不少海盜。官船大,又有官兵把守,他們不敢劫持,但私船不一樣,常常被海盜洗劫一空,虧得血本無歸,甚至家破人亡。
于是吳武決定辦镖局。
從前的威武镖局在她爹死了以後,大哥經手,但各位舵主不服,因此大不如前。加上,家裏的兄弟背後搗鬼,镖局也快完了。
吳武決定趁你病要你命。她從前就不服氣她爹偏心幾個草包兄弟,如今正是她接手镖局的大好時機。
吳武新開一個武興镖局,吳武(這個名字叫習慣了,她也不改回本名了)和辜興明名字的各取一字,對此辜興明表示很高興。
吳武舍得花錢,招了很多有本領的镖師,還挖自家牆角挖得不亦樂乎,把很多不滿威武镖局現狀的镖師找了過來。
開始很多镖師不相信吳武能幹的長久,吳武道:“要是镖局倒閉了,就把你們介紹到京師兵營去,軍饷是普通兵營的三倍,上等兵營軍饷更高,比幹镖師也差不了多少。”
镖師:“……”這個思路很清奇啊,還管镖師的下崗再就業。
吳武倒是沒開玩笑,兵營軍饷高是吳武親身體驗的。而且镖師身手都很好,就是紀律上差一些,訓練一陣不比上等兵營裏的士兵差。
于是一部分镖師決定冒險試一試,反正威武镖局也待不下去了。
招募到了镖師,吳武開始開拓尚未發展起來的海上生意,并且保證前兩單不收錢,重要的是把名氣打出去。
在海上走了幾單生意後,武興镖局的生意就好起來了。
在海上名氣打出去以後,吳武開始做起陸路運輸,并且拉攏威武镖局的老主顧,在挖自家牆角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很多內陸的雇主聽說吳武可以做陸路到海路運輸的一條龍服務,紛紛上門,這可比他們在內陸找镖局,在去海路上找镖局方便多了。以前他們把內陸的貨物運到出海口就要花上一番力氣,再出海,有時幾天找不到镖局,冒險出海還被打劫得血本無歸。而且武興镖局的镖師身手都很好,非常靠譜。
武興镖局的名氣越來越大,而威武镖局就混的越來越慘。最後支撐不住的大哥找上門來:“你到底想幹什麽?逼死镖局,逼死你大哥嗎?”
吳武氣定神閑:“都是一家人,镖局誰接手不都是一樣嗎?”
大哥被這話噎了一下:“你胃口也太大了?想要接手镖局?”
吳武:“我不是已經接手了一個镖局了嗎?吃了好吃的,自然想再吃一口。”
大哥眼見吳武強勢,開始打感情牌:“妹妹,你真的一點兄妹情誼都不念了嗎?”
吳武:“爹要把我嫁給總兵的時候,你怎麽不念一念兄妹情誼,勸勸爹?”
大哥:“我……我哪能改變爹的主意啊,而且你現在因禍得福,嫁的這麽好……”
面對大哥站着說話不腰疼,吳武徹底被激怒:“我不光嫁的好,我開的镖局以後也會越來越好。也盼望着大哥能夠因禍得福。”
大哥被吳武嗆了一鼻子灰,悻悻而返。
幾個兄弟眼見吳武越來越厲害,紛紛找上門來,希望能在镖局裏頭幹點啥。她爹一死,大哥獨吞了镖局,幾個兄弟可是毛都沒摸着。後來雖然渾水摸魚,得了點好處,但威武镖局不行了,好處也少了很多。
吳武見都沒見幾個人。讓他們進镖局,怕死的不夠快嗎?威武镖局不是就前車之鑒?
吳武生意越來越好,京城也有幾個官夫人找上門來,希望镖局能幫忙走镖。吳武命人打聽清楚這幾個人的來歷,問過了辜興明,再決定要不要幫。畢竟朝局她不了解,也不清楚這幾個人是不是真心要走镖。
打聽清楚後,吳武才根據幾個人的目的對症下藥。事關朝政,吳武十分謹慎,還叮囑镖師一定要看好了,不許幾個人往裏面夾帶私貨。
镖師連忙答應。
不久,就查出果然有人夾帶私貨。
吳武二話不說報官。
她爹的例子就在眼前,雖然夾帶私貨利潤高,但死的也快。辜興明在朝中風頭正盛,嫉妒的人也多,她絕不能授人以柄,給辜興明惹事。
如此一遭下來,京城也都見識到了吳武的厲害,再沒人敢打吳武和武興镖局的主意。
武興镖局名聲越來越大,願意把孩子送入镖局的人家也越來越多。吳武親自挑選了一批根骨好的孩子,親自訓練。
延續了兵營的訓練時間和方法後,未來镖師的培養更加像樣。而且不再随意在江湖上招募镖師,假以時日,這批孩子長大成人,镖師的來源也更加可靠,镖局只會越來越好。
不知何時起,京城裏“辜興明懼內”的傳言就甚嚣塵上。
吳武對此表示:不可能,辜興明怎麽會是懼內的人呢?
辜興明點頭附和:我夫人溫柔善良又自立自強、不畏權貴(此處省略一萬字吳武的誇贊),我和夫人相親相愛,何來懼怕一說。
有人好奇:家裏財政大權在誰手裏?
吳武:自然是我夫君的。
辜興明:夫人替我打理鋪子、田莊辛苦了。
又問:在家裏有事聽誰的?
吳武:聽我夫君的。
辜興明:嗯,夫人說得對。
京城衆人:……懂了。辜将軍這是懼內而不自知啊。